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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观点】内在的真实与感动(报载版)

2014-12-23 14:33:48 来源:艺术家提供作者:刘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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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四月一号,画坛耆宿林玉山先生将要度过他的八十五岁诞辰,台北市立美术馆也将从本月二十三号开始,配合举办一项盛大的林玉山回顾展。

  要研究林玉山先生的作品,先要了解他学画的过程。

  林氏是在一九〇七年,生在日据时代的台湾嘉义,并于一九二六年,成为台湾早期赴日习画的留学生。但与其他留日学生不同的是,林氏不但在进入川端画学校不久,就由西洋画科转入日本画科,而且在两次留日回国之后,毅然放弃东洋画,终而走入中国文人画的路线,这种转变是艰苦的,许多人曾经尝试而失败,为什么林氏不但能成功,且进入主流?是我们最先要探索的。

  探索应该由林氏幼年家中开设的「风雅轩装池」开始。

  林氏诞生时,日本统治台湾不过十二年,裱画店承裱的仍以国画居多,使林氏能耳濡目染。但真正给予他影响的,应该是店中的画师蔡祯祥和林氏早期的绘画老师││日人伊坂旭江。

  蔡祯祥是典型的民间艺人,画的题材主要为佛像或是关云长这些被神话的人物,但林氏年幼临习蔡祯祥的作品,却对日后作画的取材范围有了极大的影响。从他早期所作的插画,中期名作「火牛阵」,乃至现今创作的神话题材或「舞狮图」上,都可以见出民俗色彩,这或许也是当许多国画家专攻山水、花鸟、走兽一科,林氏却能优游自在,广涉各种题材的原因之一。

  伊坂旭江应算是林氏的启蒙师。启蒙师可以不是最好的,却常是影响最大的。由于伊坂是属于日本「南画派」的文人画家,所传授的主要为水墨的「四君子」,其人又雅好诗文,自然使林氏先入为主地,植下「文人画」的种子。这个种子,到他进入东京川端画学校之后,终于萌发。据林氏在「四十年来作画甘苦谈」中表示,他决定由西画科转入日本画科,是因为「在比较下,愈觉得东方绘画较含蓄内敛,愈是细加品尝,愈觉韵味无穷……,观念上有个大转变,于是立意转科。」

  这个转科,不仅是林氏绘画生命的一大关键,也使他在中国近代美术发展上,有了重大的影响。

  在此,我们首先要对中日美术的关系有所了解。

  融通了胶彩画与水墨画

  日本绘画与中国画没有重大的差异,不但用的工具完全相同,早期的日本画也题汉文诗句,甚至裱装的形式、颜料的制法,都是由中国传去。其间最大的影响,应该是唐代北宋重彩画、南宋禅宗水墨画和明代董其昌提倡的文人画。

  只是无论重彩画、禅宗水墨和文人画,到了日本之后,都产生了变化。许多技法后来在中国式微、失传了,却在日本获得发扬光大,并被近代留日的中国画家重新拾取、带回中国,产生重大的影响。

  譬如禅宗水墨画,到日本之后受到僧侣和武士的支持。加上日本建筑内多屏风和纸门,而画家往往在上面以强劲的毛笔作画,使得禅宗画家,对于水墨飞白的用笔趣味,有了深入的探索。相反地,中国由于既少纸门,又不流行在极巨大的屏风或幛子上作画,再加后来文人画兴,大家追求蕴藉浑厚,鄙视刚硬圭角的用笔,自然对飞白笔意,较少尝试的机会。

  直到高剑父、高奇峰赴日留学,将日人飞白破笔的趣味和西洋画的光影色彩技巧融合,终于产生「岭南画派」。

  至于文人画,到日本成为了所谓「南画」。但与中国清代「四王」不同的是,在日本不论池大雅、与谢芜村或浦上玉堂,都有了较自由的表现,尤其对「皴法」的放肆,更能令临摹因袭而近僵化的中国传统画家大吃一惊。

  傅抱石就是在大吃一惊之后,成为近代中国画坛重要变革者之一。

  现在让我们回到唐代的重彩画。与其说那是「重彩画」,不如讲是「不透明的矿物质颜料绘画」。这种用彩色矿石磨成粉的画,必须调胶水,否则颜料无法固定在纸绢上,实际也就是现今所谓的「胶彩画」。

  自从王维提倡「水墨为尚」,并由五代以下荆、关、董、巨大力发挥,水墨既然成为主流,不透明的胶彩当然要没落。因为上了胶彩,就无法再加墨;画了水墨之后,如果再涂胶彩,又造成遮掩而见不到水墨的情况。

  胶彩画从此,不论碰上禅宗绘画或文人画,都再也无法翻身。它造成的影响是:

  色彩在国画中的不受重视,中国绘画颜料远较日本及西洋贫乏;今天谈到胶彩画,人们以为是日本人独创,却不知其传自中土。

  尤其不可忽略的是:材料愈贫乏,就愈少选择,也就愈不自由!中国绘画正因此而愈脱不出小框框。

  而近代是谁不但精通了所谓东洋胶彩画,又娴熟于中国水墨画,且将之融为一炉,带回国内?

  我个人认为:首推林玉山先生。林氏所以能达到这个理想,不能不谈到他的机遇:当林氏在川端画学校转入日本画科时,学的是「四条画派」。而四条的创始人吴春,则兼受装饰写实并重的圆山应举和文人画家与谢芜村的影响,使林氏既能深入了解装饰性的重彩画法,又不失文人水墨的品味。

  勤于创作,慎于发表

  另一个重大的影响,得自林氏一九三五年再度留日,在东丘社画塾的授业师堂本印象(1893│1976),这位兼习工笔重彩、禅林水墨与西洋绘画的日本大师,为林氏开拓了视野。一方面经常前往京都博物馆研习宋、明院派的画法;一方面致力于写生,更从而探索了西方较抽象的表达方式。

  我们由林氏一九三五年画的双钩填彩「双鹑图」,可以见出林氏对宋院派画法用功之精。而从他所创作的许多松石梅花,则可以见出对抽像画法的探索。更由林氏独步国内画坛的龙虎作品中,看到禅林水墨的意趣和深厚的写生功夫。

  见证于林氏的作品,虽然光复以后,他用的色彩渐淡,可是对于颜色的调理,反而讲究。为了解色彩的稳定性,林氏将颜料涂在纸上,放到日光下曝晒。每次用色,不但在碟子和钵中磨,而且用酒精灯将胶水加热,再以手指蘸取,到色彩中揉磨以求均匀。

  他作水墨淡彩麻雀,虽然雀颊的白色用纸张的原色表现即可,仍多半再调制「胡粉」点染。道理是:「白颜料毕竟不同于纸的白,那厚重的感觉很重要。而且以后纸变黄,白色的颜料更能显现出来。」

  林氏在作画时,极重视色彩的对比与谐和性。就前者而言,他画的舞狮,真是色彩鲜丽;就后者而言,譬如他画「山君出草」,老虎与四周的芒草,全用黄色。曾有人批评他把主体与配景混在一起,殊不知他是刻意为之,在求黄色调的统一与和谐。

  在此,我们尤其要注意林氏对写生的用功与提倡。林氏以八十五岁的高龄,仍然经常披风沐雨地出外写生。他在师大美术系教过的学生,也多半深受影响,进而带动新一代画人,对国画写生的再重视。

  林氏勤于创作,但慎于发表。一张画经常经过长久的观察、写生、起稿,且一再重作之后,才能出品。这与一般国画家所谓的「兴至挥毫」、「戏墨而已」是大异其趣的。我们可以说:林氏即使看来戏墨的作品,也是苦心经营的产物。因为正如古人说:「存心要恭、落笔要松」,一个画家若不能存心恭、慎其事,不可能产生好作品。正因此,每当林氏应美术团体邀请,不得不当众挥毫时,总会先强调:「我只是大概作个示范,不可能有好作品。」这种自泼冷水,却求真的作法,最令人佩服。

  林氏作品的精神,正在于求真、求善,尤其是他晚近的画,在生纸上以兼毫毛笔,用飞快与迟拙交互出现的笔法,表现强劲的骨力与敦厚的气韵。

  当他扫墓时,见到路边野草产生感动,回来立刻动手,用层层松烟墨,染成黑纸,再调不同的泥金色,画成「炎炎夏草」图。

  当他听见阿里山森林失火后多年,地下根茎仍在燃烧时,便联想到中华民族屡挫不熄的代代薪火,画成「民族绵绵长不绝」巨作。

  当他看到台风豪雨中落难的小麻雀,不但冒着风雨,用竹竿捞雀入室,更作成两百多字的「爱雀吟」长诗及图画。

  而他在一九八五年,近八十岁的高龄,竟然还画了一幅童话故事中的「虎姑婆」。

  恬澹天真、不慕名利,一生做艺术的尖兵,而从不以尖兵自居,正是林玉山先生的写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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